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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意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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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好的超我演講結束了,本應該達到了紅晶震懾陳震他們的目的,但是幻聽依然餘音繞梁,三日不絕。

“然而這究竟是為什麽?在我和舊勢力的鬥爭中,卻依然要接受失敗……”紅晶讀著一本無名小說,裏面的一句話,就像她此時此刻的心情。“應該是沒什麽來由的吧,他們為什麽對我的生活這樣的好奇?生活本應該是單純的,卻因為幻聽的攪亂而混沌。我曾讀過那麽多的詩,夢裏情話,愛裏瘋狂,可嘆這意味逍遙。可是沒有一首可以醫治我早逝的情殤,現在的我,究竟應該何去何從……”

“愛你正像象牙白,我只留念你一低回的嫵媚。”由愛生癡,相思成疾,任憑愛得怎樣驚天動地,都不過是一個結局老去。年少的我們曾說,遇見,是最美的未來。“我想聽你說綿綿的情話,但你卻一直把我留下。清瘦的孤影,斑斑的華發,如漆的英眉,閃爍的雙眼,這是我眼中的你。何種是你眼中的我?”“任時光把一切揮灑成詩,我亦不悔。待到迷人的晚星落下,我心悠悠,將播撒成花。”

“與陳震他們的博弈還沒有結束!”然而紅晶依然認為幻聽是真實的,漸漸地忘記了原來的本意,陷入了泥淖。一個清晨,寒意還沒有退去,思念似乎使紅晶的睡眠都縮短了,她總是想著去學校看阿振。張媽有事告了假,所以是家裏人自己煮飯。母親還沒有起床,紅晶把早飯拿到鍋裏去熱,想著葉振兒時的故事:他也是要早早起來起鍋的。這時葉振的聲音說:“就像我一樣。”迎合了紅晶的心事,就像是紅晶叫他說的一樣。忙一忙,上廁所,洗漱,吃飯,本來是早早的,又拖到了七點半才出門,走在上學的路上,風肆意地刮,紅晶卻一點都不感覺冷,她是要趕緊去學校看葉振的!快走到學校門口時,方知音的聲音說:“紅姐每天六點就起床,幫她媽媽幹活。”等到到了班級門口,已經是早讀課鈴響了,紅晶看了看葉振,還有些惺忪睡意,然後才急匆匆地坐到位置上去。早讀課是自習,紅晶拿出書自己看。

等到上課了,第一節是語文課,老師講到《論語·八佾》:“天下之無道也久矣,天將以夫子為木鐸。”紅晶看到古文就在心裏一直翻譯,方知音和陳震的聲音卻像竊竊私語,“看她什麽時候停下。”方知音的聲音說。語文範老師也開始講解,“木鐸,木舌的銅鈴。古代天子發布政令時搖它以召集聽眾……上天將以孔夫子為聖人來號令天下。”紅晶開始遐想,“葉振那樣的人是很有領導才能的,他日功成名就,國家一時有危難,說不定他就是木鐸呢。”方知音的聲音卻開始反駁了:“我們一直都把紅姐當做木鐸的。”紅晶聽了很驚訝,想方知音的聲音是怎麽來的。“會不會是他在葉振耳邊說,就傳到我耳朵裏了?”紅晶一直都很相信情人之間的心靈感應,葉振和她又有這樣濃厚的愛意,必然是這樣無疑了。

然而,就在那天傍晚,陳震和葉振的聲音又開始出現。紅晶心裏想:“為什麽他們會知道我的心思?”陳震的聲音跟著也說一遍。紅晶又在心裏問:“你怎麽會讀我的心?”陳震的聲音回答:“都是阿振教我們的。”每時每刻,片刻不停,紅晶也只能忍受著,雖然心裏萬千雜念,也不好和別人說,只能自己藏在心裏。

生活就是悲喜交織,這些幻聽也不僅僅帶給她煩亂。一個平常的中午,紅晶的耳邊又開始吵嚷。原來是葉振的聲音又在和班上的同學們說他和紅晶的事情了,當時紅晶正在給葉振寫詩,也並沒有註意什麽。直到吵嚷的聲音越來越大了,紅晶才註意到那些驚羨的目光。“原來她那麽喜歡你啊!”吳元丹說。“是啊,我是很喜歡他。”紅晶在心裏想到。紅晶看著自己給葉振寫的詩集,已經有一本的一半了。紅晶閉上眼睛,“阿振,我現在給你看!”她在腦海裏浮現出那半本詩集的模樣,葉振只回答了一個“嗯”就結束了。紅晶想葉振是怎麽召喚到這麽多人的,於是在她腦海裏出現了葉振和班上同學中午在教室畫面。“應該就是這樣吧。”紅晶拿起詩集,翻到她最近寫的那一頁,這是她最飽含深情的兩首詩。“阿振,我現在讀給你聽。”紅晶開始在心裏默念。



飛花夢影新月炯炯

紅日輕籠霓虹波濤洶湧

良久凝視旭旭當空

平靜 意態融融

點金丹葩越虹

追尋那光芒步履從容

愈深愈濃

少女的緋紅

就讓它灑滿心中

一襲暗香朦朧

醇厚雋永

那不是雪中紅

是風的律動



生命知曉振奮

即使又名荊棘

過去已然過去

未來成為歡欣

落日不曾故去

明朝依約如昔

風在塵囂闖蕩

滄桑愈加堅強

櫛東風沐春雨

勁節百煉成鋼

清波此時蕩漾

海水搖浪

破曉時光遠航

紅晶兩詩終了,大家的聲音都稱好。紅晶想著葉振此時獨坐,雖有同學於側,但無我,終無意趣,加之萬千愁緒堆積心頭,不覺下淚,聲音們也漸漸地散了。可嘆獨留我現世光陰,儂可知,為何久久不來?

由於老師說準備再考一次政治文化生活的內容,所以紅晶把書又從書架裏拿出來溫習。夜晚的丘洲很安靜,紅晶一個人坐在小陽臺的藤椅上,一邊背著書,一邊想著葉振會在學校幹什麽。生活若是這樣平靜,從開始就無你無我,那麽會是怎樣?時光需要給她一個答案,卻給了她一堆幻聽。耳邊的聲音又開始肆虐,葉振在班級裏宣布了!“宣布了什麽!?”在陳震和方知音的喝彩下,班上的同學亂作了一團,都去問葉振紅晶和他的故事。

這時候傳來了班上同學的驚嘆聲,這應該會讓葉振面上有光吧!吳元丹發問了:“那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啊?”“問月老。”紅晶聽見了,不自覺濕了眼眶。又想到葉振曾發過的一個說說:但求紅葉題詩歸來,不知月下老人安在……

過了不知多久,紅晶背完了書準備回房,耳邊的嘈雜聲也漸漸地停息,夜半來想,葉振的聲音說:“我想娶你……做我的妻……”她聽見了,眸子裏的淚滴悄然滑落。她是多麽喜歡他啊,現在的他真的知道了她的心意,可以無悔了嗎?可以幸福了嗎?一切仿佛沒有定局,她的身影還在風裏漂泊。

“她竟然還哭了哎?”“就是剛才葉振跟他說……的時候。”聲音一句一句,好像戳破了真假,難道剛才的柔情蜜意就是一場空夢?

“我不顧這世間的名利枷鎖,只願你我的心同在。紅葉題詩,斑斑淚血,猶記你的古風。為尋紅繩系足英女,任其高山流水之情。”

熱烈終將歸於平靜,可惜了我們的愛情。都說這世間恩仇相報,經歷了瘋狂的思念之後,紅晶的幻聽越來越嚴重了,以至於日日沈浸於幻想之中,還夢見葉振在戰場上戰鬥,還看見了萬人冢,痛苦總像是一個噩夢。炮火連天,目光堅毅的他,毅然決然地走過來,紅晶把它想象為一幅畫,“若是以後能學學畫油畫,就把它送給阿振怎麽樣呢?”與外表上的平靜不同,現在紅晶的內心可是波濤洶湧,片刻不停,仿佛什麽都可以亂得起來。

就拿星期六紅晶和父母一起去丘洲街來說吧。堅持了一個星期的紅晶終於能夠脫出牢籠,自由呼吸了。最近神經興奮的她還是不改本色,畫地為牢,起初還是不願意出門的。但最終還是被母親拉出了門。那天紅晶穿著紅色羽絨服,下身蘇格蘭裙,黑皮靴,顯得青春靚麗。不過這還是次要的,重要的是,紅晶的思想出了偏差。為什麽這麽說呢?看外表上的紅晶可能還是看不出什麽,或許只能看出她眼神渙散,不知道在看什麽罷了。一家人先去了北山頭,紅晶和父親順著石階走上去,開始談論一個運動員的事情。紅晶也只是一句一句地應付罷了,其實是心不在焉。快走到頭了,紅晶停在了一塊石板上,她自分近來身體素質又好了不少,雖然並沒有什麽鍛煉。“看,我還能這樣呢!”紅晶彎著身子,用力往後跳著,一次比一次跳得遠。耳邊的聲音也沒有停下,崔彬和一眾男生的聲音都在驚嘆:“哇哇哇……”紅晶越發地驕傲起來,恨不得一下躍過三尺,父親看她這樣,連忙叫她停下。“我們一起先去找媽媽吧。”時樹莉先去廠裏面了,過一會就出來。所以紅晶和父親一起在外面等她。紅晶看著不遠處的球場,還有幾個人在那裏打球。也是桃花開放的時節,廠門口的桃花十分明艷,只惜無人來賞。紅晶剛想走過去看看,母親就出來了。兩人閑話了幾句桃花,母親說很早之前就開了,也很旺了。

也是她很久都沒有到丘洲街上了,進了風鈴超市,她第一眼就看見了汪虹欣和陳靜宇,和她們打了個招呼後就沒有什麽了。然而紅晶發現汪虹欣的眼神裏透出對她的畏懼,紅晶細想,“應該是我的超我演講和完美人品威懾了她吧。”紅晶也不在意,繼續往超市裏走著,“哎,風鈴裏面怎麽還開始賣水果蔬菜了?”“噢,這裏有一個餅幹我曾經吃過。”“媽媽叫我拿袋子。”……紅晶的思想以超高速的速度運轉,幾乎看到的每一個東西都在她腦子裏轉了一遍。耳邊的聲音還沒有斷絕,“紅姐,不敢想這麽快啊……”“她又開始想那個……”真是亂得像是一鍋粥了。

好不容易走出了風鈴,紅晶一家人向前走著。路上碰到不知道是什麽人,母親和他說了幾句話,紅晶也打了一個招呼,顯得有些心不在焉,母親說了她一下。她還是自顧自地往前走,腦子裏混亂不停,突然又出現了初中歷史講五四運動的那一頁,“五四運動是什麽時候發生的?”“1919年5月4日。”方知音的聲音又說:“她連初中的書還記得住。”走過了兩個十字路口,他們回到了家。

江河日下,日日被幻聽叨擾的紅晶也開始忍不住了,與此同時,幻聽的態度也變得不同了。起先是對紅晶充滿尊敬和友好的,現在卻變成了一個需要“聽”的對象。就拿一次地理課來說吧,紅晶那時被幻聽擾得不得安寧,病情也很嚴重,上課的筆記幾乎都沒辦法記,有時候還趴在桌子上。老師正在講臺上講著,紅晶就在下面顛三倒四地聽,後面的於詩敏還踢她的椅子來提醒她,耳邊的聲音一會一個“她怎麽還聽得見啊。”,一會又一個“紅姐,我們在聽你。”沒有片刻安寧,幸好有邊上的洪楚媛,告訴她這邊要記上筆記,那邊要畫起來……事後紅晶回想,晚上睡覺的時候,他們有一次想把我的幻聽嚇回去,故意給我做恐怖的聲音,那時也有聽見洪楚媛的聲音,會不會她也知道了?真相不得而知。

放學了,紅晶一個人,雖然意識不清楚,但走了那麽多年的路了,不需要什麽意識也可以走回去,回家是不用擔心了。正走到學校的宣傳欄那裏,方意容和初中的同學鐘啟興的聲音又來了。紅晶心想他們的聲音怎麽會時來時去,方意容的聲音說:“不想就沒有了,我們都是這樣。”紅晶試著不想,去做別的事,但是還是有他們的聲音。還記得他們第一次來說話的時候,紅晶看著葉振一個人往宿舍的方向走去,他們很久都沒說話了。自己也回了家,曾風采的聲音這時候說:“葉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了。”紅晶就真的信以為真,她和葉振有心靈感應,認為那些聲音都是葉振弄來給她治療幻聽的。

後來,他們的聲音從早到晚沒有片刻停息,甚至還出現在紅晶的夢裏,按照幻聽的話來說,他們是在“聽”紅晶的夢境。前一段時間,紅晶到了晚上總是睡不著,一直翻來覆去,過了一個小時才睡下。有一個晚上,紅晶像是被一種莫名的恐懼包圍,她躺在床上,母親在她旁邊,紅晶說:“空空的,什麽都沒有,我好害怕……”

夢也十分奇怪,紅晶夢見自己和葉振在小學的樓道上相遇,樓下的樹的葉子一片都是紫色的,葉振還吃香煙裏的煙草,自己腦海中還出現字,意思像是在取笑他。紅晶醒來回憶這場夢,感覺很奇怪,雖然她也常常做奇怪的夢境。耳邊的聲音還傳到夢境裏面來了,都是“哇,她怎麽做這樣的夢境?”“她的腦海裏還出現字!”,“我可能以前思考的時候腦海裏就會出現字吧。”紅晶自己也說不出什麽話來,啼笑皆非罷了。

轉眼到了三月,紅晶經常在學校犯困,下課就趴在桌上,到了課間的時候還是這樣,在家就暈暈乎乎,鬧個不停,這讓紅晶的母親很擔心。於是,她在晚上八點的時候去學校找了葉振。

十一號星期三,下午五點二十二,葉振。你最近都沒好好聽課啊?

星期六,紅晶發了一個愛心過去。好好相處,邁向未來。

又過了一個小時,晚上九點多了,紅晶想了很久,要不要把在寒假裏作的曲子《春水雲曲》和文章《海島吟》發給葉振。這原是紅晶準備在情人節的那天發給葉振的,無奈他的態度那麽冷漠,讓紅晶把一顆熾熱的心又無可奈何地收了回去。“現在不就是一個機會嗎?葉振他來找我聊天了哎!”按捺不住心裏的熱情,紅晶還是發了過去。

《春水雲曲》源自紅晶對春日泉水叮咚、浮雲始生的遐思,亦含有她對自然的無限向往和韶華易逝、良人老去的喟嘆。

輕虹始,芳菲生,像那春水雲。春水雲,將老去,何處為歸依?輕虹始,芳菲生,像那春水雲。且君將老去,何處為歸依?輕虹展,春水隱,像那春水雲。輕虹始,芳菲生,像那春水雲。春水雲,將老去,何處為歸依?輕虹始,芳菲生,像那春水雲。且君將老去,何處為歸依?春水雲,將老去,未名嘆息,且君將老去,何處為歸依?春水雲,將老去,未名嘆息,引仙袂,飄渺舉,春水雲曲,染指江湖年華將老去,未名未名,嘆息,春水雲。

又有《海島吟》一文,比丘洲為島,寄相遇之情,融相守之意,風與紫雲英,嘆紫之漫溢,惜弦外之意。

海島吟

像飄風,像細雨,自由寧靜,流連在海島。

風來自何方,如浪濤湧動心潮。世人不曾見識它的真容,若待舉手投足,便不再停息於表象。萬物因之搖落,天地循之馳騁,把守通向未來的秘鑰。走過萬水千山,飲盡荊棘坎坷,縱使息流匯聚,堅毅面不改色!就似這般如此,依然不變的祈佑,是愛與幸福。海島的游子,未曾噴湧的熔流,還是依依反顧的浪花。徘徊淺唱,是青春的禮物,心懷始終知曉。風,一場年少時光,未來波浪幾重,呼喚一生,青絲白發,容華雕傷,脈脈秋水柔情,愛溫暖心房。

遠遠候望,海島上開放,一片漫溢的紫。它始終活在幻想,今朝勇氣想取代一切,宣言未來,現實亦將榮耀!紫雲英為了愛情,為了長久的相隨,對著天空大地,許下心願,請成就不一樣的堅強。浪漫的柔情,珍寶般捧在手心,同心相知,不再有他人的意識,靈魂合二為一,成為完整的心,像星光在夜空閃耀,天涯咫尺之遠,不言不語,早已超越物象,縈紆心懷之深。紫雲英是柔弱的孩子,它從未歷經狂風驟雨。即使如此,成長亦將成為征途,學會堅強與等待。海島是大地般的慈母,背掩現實的無常,愛是滋養它的土壤,用一生去守護美好。風是自由的,紫雲英便佇立永久,看著風微笑,感動著生命跳動的熱烈,回蕩悠遠。這是一生的守望,一切屬於自由,一次終始的依靠與安寧。

海島說,風將引來雨水,打落你的芬芳。紫雲英淡淡一笑,心靈的歸屬何須置疑,謹慎偷安不是真正的堅強。天地賦予紫雲英越過寒冬的能力,它相信,冬的末了是春。既已做出決定,那就一路向前,永不回頭!縱使塵世的雨水將我擊落,勁節屹立不倒。海島深沈地感懷,輕撫它的柔莖,微笑不再多言。紫雲英久立這片芳原,三千弱水,奈何一人如此。在風中飄蕩,久久凝視,前路遠方未來,追與追隨。

看,紫雲英在風中微笑。

晚上十點十五,對方已成功接收了您發送的離線文件“春水雲曲”。

過了五分鐘,葉振應該是看完了吧,回覆了一個“嗯”。

他向來就是這樣。紅晶也不管那麽多,只要他有回覆就行。紅晶又開始在心裏偷著樂了,他可是她的珍寶啊!話說紅晶在認真給葉振發的時候,耳邊沒有聲音,難道說,這就是讓幻聽消失的妙法?

意態融融,似深似火。思念為牢,我為你點亮燭光。魔音不絕,何處是吾鄉?冰冷的醫院藥房,是否能將潘多拉合上?忘年之交,既然為了援人一臂,又何須長篇大論,來回颙望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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